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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定制婴儿的黄昏
2045年的上海,霓虹在基因改造人的视网膜上折射出双重光谱。我站在"新人类登记处"的落地窗前,看着第37对前来登记基因信息的夫妇。女人掀开婴儿襁褓时,孩子虹膜里流转的纳米金粒子,在阳光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蜂鸣。
"抗衰老基因、艺术天赋强化模块、还有...这是什么?"我的义眼扫描着全息档案,突然弹出红色警告:"检测到非法嵌合体基因编辑"。
男人西装袖口的紫藤花家纹微微发亮——那是基因贵族的标志。"林专员,我们只是希望孩子能听懂鲸歌。"他指尖划过空气,账户余额的零像多米诺骨牌在我视网膜上延伸,"毕竟《基因公约》修订案下周就要通过,这是最后的机会了。"
全息屏突然被紧急新闻撕开裂缝。黄浦江入海口飘满荧光蓝的尸骸,那些浸泡在江水中的小身体,皮肤上浮动着未激活的基因编码。新闻标题刺得我太阳穴生疼:"第七批月光症患儿集体投江"。
<hr/>第二章:破碎的螺旋
十五年前,张琪博士绝不会想到,她研发的Cas12-RNA引导酶会变成打开地狱的钥匙。我还记得她女儿朵朵死的那天,基因诊疗室的地板浸满淡金色血液——那是携带光合作用基因的人类特有的颜色。
&#34;妈妈,为什么我的血止不住?&#34;朵朵的质问和监测仪的长鸣同时响起时,张薇正锁在实验室调试第89版基因剪刀。那个声称能治愈所有遗传病的&#34;曙光计划&#34;,其实早在胚胎阶段就剪碎了端粒修复酶的关键序列。
当第一例月光症患儿在迪士尼乐园化作发光尘埃时,我们才发现那些被剪接的基因链,会在满月夜的潮汐引力下开始自发折叠。基因诊所的广告牌还在循环播放:&#34;定制一个不被重力束缚的孩子&#34;。
<hr/>第三章:失序的碱基对
现在,我的机械手指正抵在冷冻舱启动钮上。舱内躺着最后一个自然分娩的婴儿,她的基因图谱纯净得像未被污染的雪原。基因贵族们的悬浮车已包围大楼,他们需要这份原始基因样本,来修复后代加速崩溃的染色体。
全息地图上,第七区正在燃烧。那些被基因编辑赋予鳞片的&#34;深潜者&#34;,用带蹼的手掌撕开海水净化厂;背上生出光翼的&#34;天空之子&#34;,正从电离层往下投掷冷冻胚胎。而最初只为治疗糖尿病设计的代谢增强基因,让贫民窟里爬满需要每天进食八次的饥饿变异人。
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,张琪博士抱着朵朵的遗体冲进暴雨中。她的白大褂被荧光蓝的血液浸透,在积水中拖出一道发光的银河。那时我们以为最糟的不过是伦理失守,却不知真正的地狱是失去纠错能力的进化。
<hr/>第四章:重启的代价
冷冻舱开始震颤时,我看到了玻璃幕墙上的倒影。那些嵌在我脊椎里的基因强化模块,正把皮肤变成半透明的生物膜。原来早在五年前接受义体改造时,他们就在我的线粒体里埋下了自毁程序。
婴儿的哭声突然穿透防爆玻璃,这来自旧人类的声音,让走廊里的基因猎杀者们出现0.3秒的呆滞。我趁机将基因密钥注射进她的囟门,淡蓝色的液体里漂浮着二十年前张琪士最后的发现——那段能让人体基因恢复折叠能力的RNA序列。
当自毁程序的红色倒计时填满视野时,我终于读懂张薇实验室墙上的血色公式:ΔG=H-TΔS。自由能的变化永远需要代价,我们妄图跳过熵增过程的每一步,都在未来标好了价格。
爆炸的火光中,婴儿的原始基因序列像蒲公英般散向天空。或许在某片未被污染的海域,双螺旋会重新开始缓慢而笨拙的旋转。这次,没有剪刀,没有编码,只有月光静静照耀着大海与人类的废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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